文/徐俊文 政大民族系碩士生、桃園新屋社子人、這滿在臺北讀書
腔頭:海陸腔
可能你乜摎頭擺个𠊎共樣,無想過會在無熟識个地方堵著一群講等摎𫣆俚共樣共樣个話个人。
「孫仔,你曉得唱山歌無?」
坐到𠊎面前个係兩個七十零歲个老阿婆。灰白色个頭那毛頂綯等一條烏溚溚个纏頭帕,嘴角裡肚噍等一粒頭先仔正剝好个檳榔,目直直个看等坐到佢兜面前个兩隻細猴仃。差毋多半隻鐘頭以前,𠊎架等新認識个朋友,兩儕人騎等贌來个電動車撞到這個生份个莊頭來,正落下到莊頭裡肚,就堵到這群當在店亭下打嘴鼓个老人家。兩个老人家看起來當像試著當生趣,笑咪咪个看等𠊎。
「曉得啊!」𠊎應佢。
「你這臺灣孫曉講山瑤話呢!」大門外背,一隻老阿公兩手揹到腰骨背,定定行啊落。這係隔臺灣幾下千公里之外个越南,在太原省一隻安到三太个小村仔。2019年九月,𠊎自家走到這隻大山个山腳下愛做調查,乜係該量時認識了這隻這滿坐在𠊎脣頭个越南高中細猴。今晡日放尞,就兩儕人騎等電動車來儘採逛逛。
這村仔係𠊎平常時愛做研究調查个村仔,在省城騎到這乜差毋多愛二十零分鐘。村仔裡肚戴等兩群人,一群安到「𠊎人」,莊頭个另外片戴等一群𠊎人喊「寨人」个人,佢兜喊自家安到「山瑤人」,這乜係𠊎第一擺摎山瑤人講著話。
「講山瑤話个係自家人啊!」做盡𠊎係隻實實在在个臺灣人,講个其實乜斯係海陸腔頭个客語定定得事,毋過坐在凳仔頂个老人家還係當𠊎係佢兜个孫仔共樣,緊拿兜東西出來分𠊎兩儕食。無幾久,阿婆到間房肚拿出本歌本,上頭係用越南字寫等山瑤話「Ét gia soọng cô(一夜唱歌)」。
「今時講山瑤話个後生人少了。你愛唱看無?」頭先正行下落个老阿公接過老阿婆拿出來个歌本,唱啊起來。
「舊年過了新年來,桃花花了梨花開。」
老阿公唱等當像係海陸腔頭个山瑤話山歌,𠊎就一句一句个應等佢。原來在越南乜係共樣,老人家乜想愛做得同後生共下講等自己從小講个話。雖然老阿公摎老阿婆可能毋係正經个客家人,毋過對𠊎這隻來自臺灣个留學生來講,𠊎兜就係相賽在該講等熟識个家鄉話。
華語:
和我們講著家鄉話的山瑤人
可能你也和以前的我一樣,沒有想到過也會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遇到一群說者和我們相同的話的人。
「孫子,你會唱山歌嗎?」
坐在我面前的是兩個七十幾歲的老婆婆。灰白色的頭髮頂上綁著一條烏黑的纏頭帕,嘴角裡正嚼著一粒剛才才剝好的檳榔,眼睛直直的看著坐到他們面前的兩個小鬼。差不多半個鐘頭前,我架著新認識的朋友,兩個人騎著租來的電動車就闖到這個陌生的村莊來,才進到村子裡,就遇到這群正到騎樓下聊天的老人家。兩的老人看起來好像是感到很有趣,笑咪咪地看著我。
「會啊!」我回應道。
「你這臺灣孫會講山瑤話呢!」大門外,一個老爺爺兩手揹在背後,慢慢地走了進來。這是距離臺灣幾千公里之外的越南,在太原省一個叫做三太的小村子。2019年九月,我獨自一個人跑到了這個大山的山腳下要做調查,也是那時認識了這個現在坐到我旁邊的越南高中小鬼。今天放假,我們就兩個人騎著電動車到處晃晃。
這個村子是我平常時做研究調查的村子,從省城騎到這差不多也要二十幾分鐘。村裡住著兩群人,一群叫做「𠊎人」,庄頭的另外一邊住著一群𠊎人喊叫做「寨人」的人,他們自稱「山瑤人」,這也是我第一次和山瑤人說到話。
「講山瑤話个係自家人啊!」儘管我是個實實在在的臺灣人,講的其實也就只是海陸腔的客語而已,不過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還是當我是他們的孫子一樣,一直拿東西出來給我們倆吃。沒過多久,老婆婆從房間裡拿出本歌本,上頭是用越南字寫著山瑤話「Ét gia soọng cô(一夜唱歌)」。
「今時講山瑤話的年輕人少了。你要唱看看嗎?」剛才才走進來的老爺爺接過老婆婆拿出來的歌本,唱了起來。
舊年過了新年來,桃花花了梨花開。
老爺爺唱著像是海陸腔的山瑤話山歌,我就一句一句地應著。原來在越南也是一樣,老人家也想要可以和年輕人們一起講著自己從小講的語言。雖然老爺爺和老婆婆可能不是真正的客家人,不過對我這個來自臺灣的留學生來講,我們就是在對著彼此說著我們熟悉的家鄉話。
這篇文章 【寫客文】同𠊎講等家鄉話个山瑤人 最早出現於 客新聞 Hakka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