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璇、李台源、范修語／台北報導】有別於大眾對於兒童合唱團熱鬧歡快的印象，國立客家兒童合唱團在國家音樂廳排練室的氣氛莊重嚴肅，團長暨指揮彭孟賢以國家級規格要求孩子們，雕琢他們的歌唱技巧、節奏、動作與和聲堆疊等每一處細節。
面對如此嚴格的訓練標準，孩子們在譜架前全神貫注，站得直挺挺，小小的雙手努力對拍彈指，搭配雙腳踏步。每當老師提點問題，他們馬上在樂譜做筆記，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反覆地唱著。當彭孟賢一喊出「休息」瞬間，孩子們秒變活蹦亂跳模式，拿著便當在休息的樓梯間嬉戲打鬧，你一言我一語。褪去練習時認真超齡的神情姿態，活潑天真的孩子們一同享受片刻的休息時間。
倒數一個月即將迎來年度公演，此次演出有超過一半的團員是首次站上國家音樂廳。回想一開始到國家音樂廳練習時的狀態，作為團隊裡資深成員的鄭羽玹直呼「這個空間好難唱哦！」他解釋，國家音樂廳比往常練習的新竹實驗劇場更大，聲音較難散播出去。而且一到這個國家級殿堂，老師的訓練方式更嚴苛、更專業，用超越以往的高度來要求大家。
同樣是較為資深、要升國二的邱絜緣說，來到新的空間練唱，「原本很不適應、快要支撐不住。」然而隨著一次次緊鑼密鼓的練習，他們發現自己進步了，大家的聲音慢慢放出來，「感覺有一個全新的升級。」
團隊成員中，年紀最大的黃羽彤已經是高中生，多次拿下歌唱比賽冠軍的他，在練習過程中會擔任起「小老師」，負責在老師忙碌時帶領其他學員練唱。黃羽彤主動分享起自身在練習上的挫折經驗，以及如何撐過難關，讓其他同學們參考。是否會有想過放棄？從小對唱歌感興趣的黃羽彤堅定地說，唱歌是他未來想要繼續走下去的路。
「現在合唱團已經變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鄭羽玹一說完，其他一起接受採訪的同學們紛紛點頭認同。即使演出前的練習，常讓他們站到腳麻，累倒在車上呼呼大睡，仍舊澆不熄他們對合唱團的熱情。
「讓我堅持下去最大的理念，就是因為小時候阿婆帶我唱客家歌。」來自新竹的江宇庭說，以前爸媽去上班時，她就到阿婆家。阿婆總會教她唱歌，並且告訴她，以後可以上台表演客家歌、還可以出去比賽。不過阿婆在她升上小學三年級時離開人世，她也在當年加入了國客兒。
江宇庭回想，四年級時，她一度覺得很累想要退出，媽媽在當時給她看了一段阿婆唱歌的影片。她心想，阿婆都這樣唱下去了，也想看看自己能唱多久，於是帶著阿婆的心念堅持下來，「以後也想繼續唱客家歌，走上更多舞台。」
沒唱歌的日子總感覺少了什麼
加入合唱團後，同時面對嚴格的團練及學校的課業壓力，「國中壓力比較大，有時表演前要練習到晚上，我會在學校把作業寫完，避免到家很晚了還要寫。」對他們來說，最難克服的反而是交通問題。「我住台北，練習要跑下去新竹，爸爸要接送，有很多不滿。」邱絜緣真實的發言，讓大家同時笑了出來。
有許多住台北的同學，練習結束回到家已經晚上12點，也有同學練習日甚至要提早三個小時出門搭車。「很多東西要去克服，但克服過去之後，就會覺得習慣了。」江宇庭說，有一次表演結束後，合唱團停練了將近一個月，短暫的空白期讓大家備感空虛，「我們都有種少了什麼的感覺」。
年齡相對稚嫩的高榆喬說，爸爸有一天突然要讓她報名合唱團，她就開始每天練唱，準備甄選考試。一開始曾覺得自己是「被騙進來的」，後來卻「越來越唱出興趣」，從小二加入到現在，今年已經要升小五了。邱絜緣則說，「原本以為是來玩，進來後才發現，是認真在唱的！」
國客兒的年齡層涵蓋小學到高中，團員彼此間會互相交流歌唱技巧，「大家都希望平常站在身旁的同學也可以站上舞台。」當遇到困難或是請假缺漏時，學弟妹也會向學長姐討教，如果有學長姐無法解答的問題，「問老師就可以得到最好的答案。」
鄭羽玹舉例，「老師曾說共鳴要從咽喉到上顎，把聲音往後繞，我自己想像聲音往後繞，竟然就真的成功了。」他們認為節奏、音準具有標準答案，一定要做到完美，而共鳴等抽象的技巧就需要自己摸索，「我共鳴抓了一年」。
提到與老師的互動，他們說「老師最看重的是態度。」若在排練室裡面玩鬧，會被罵得很慘。而一旦出了排練室，老師又化身為和藹有趣的大家長。「老師出了排練室就馬上變一個人，變得很可愛、很好玩。」
老師曾對他們說，「年紀小不是理由，即使你是小孩也可以唱得跟大人一樣好。」平時大人總以看待小孩的方式誇讚合唱團很可愛，但他們喜歡老師在練習與演出時，把他們視為大人。「老師把我們當大人看，讓我們有被尊重的感覺、讓我們認為自己是專業團隊。」他們認為，國立客家兒童合唱團不用學費，又有這麼好的老師提拔，還有供餐與接駁車，「我們拿了國家的資源就要回饋，要更努力練習。」
《望天光》亻恩等共下，望向日頭天光
台北場：國家音樂廳
時間：2024年8月20日（二）晚間19點30分
購票網址：https://reurl.cc/EjOk2a
高雄場：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時間：2024年8月25日（日）晚間19點30分
購票網址：https://reurl.cc/EjOk2a
看更多《客新聞》：https://hakkanews.tw/
延伸閱讀：國立客家兒童合唱團用音符與世界對話 指揮彭孟賢：我們是國家的使節
